不要去寂静的天边,不要被人潮所掩埋

【隐囚】+Moth+·貳

  +负隅顽抗比什么都可怕+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  三.

  

  “真是的,下手太狠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艾米丽将手中的绷带缠紧,重新审视了一遍卢卡头上的伤口。

  

  那位新监管打的倒也不算太重,只不过卢卡正好犯了头疼,敲一下晕过去了。

  

  好在流的血不多,皮外伤。

  

  艾米丽也借此见到了那位新监管,长得很高,说起话来很绅士……似乎与卢卡认识。

  

  卢卡在床上缓了半天,所幸后脑勺没有伤口,可以正躺在床上。

  

  望了天花板半天,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脑袋。

  

  公式没丢,伟大的发明没有丢,智商也在,挺好,都齐全。

  

  “卢卡先生,卢卡?”

  

  艾米丽在他眼前摆摆手,随即比出了一个数字。

  

  “这是几?”

  

  “四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应该没有大碍,这两天你还是请假比较好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他猛的坐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哎?”

  

  “新监管?”

  

  卢卡没有回话,反回了一句。

  

  “啊,他后来来看过你一眼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是他送我来的?”

  

  “因为你当时情况不太对劲,所以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剩下的话变成了嗡嗡的一片,他伸手想揉太阳穴,手指触碰到绷带后又缩了回来。

  

  余疼还是在的,他也没见过哪个刚来的监管下手那么狠,但,重点不是这个。

  

  那张脸在眼前一闪而过,电弧和快速袭来的凶器让他只看清了那一瞬间。

  

  ——还有那双死寂的眼睛,可明明就是这样,卢卡却能清晰的看见里面所有的情感。

  

  深邃的眼睛,高傲,不屑,失望,还有与他当时如出一辙的仇恨。

  

  蔑视。

  

  蔑视让他不甘。

  

  从骨脊一路攀升到头骨,发冷,发寒。

  

  可是为什么?

  

  为什么会这样看他?为什么那种熟悉的感觉会如此毛骨悚然?又为何……烙印的这么深,让他不甘至此。

  

  仇恨,憎恨,厌恶。

  

  和野火一样,熊熊燃烧。

  

  “卢卡先生?”

  

  艾米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,对方的神色有些扭曲,诸多情绪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懂。

  

  “也许你可以抽空去找找他,不过我觉得他还会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她斟酌用词,却见卢卡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
  

  四.

  

  “洛伦兹先生?”


  安在庄园的某处发现了阿尔瓦,这位不在自己的房间里,也不在医务室里。


  雨后的屋外清新干净,风都格外凉快。


  阿尔瓦安安静静坐在那里,垂着眼睛看地上的花。


  他专注看的那朵稚嫩极了,似乎刚开没多久,连那细小的花瓣都还没有完全展开。


  说来之前听说他的那场游戏卢卡也在,安那会儿就有些担心,没想到这股担心真的应验,人把卢卡打“住了院”。


  找之前她还特意去了一趟医务室,被告知洛伦兹先生前脚刚走。


  可人也没在屋子里。

  

  这位先生是他的教友,曾经也是她父亲的教友,事迹多多少少都是听说过一些的。

  

  尤其是在她死后……这个话题现在想不太适宜。

  

  “安小姐。”

  

  阿尔瓦站起身来。

  

  还是那个熟悉的身高,安摸了摸自己的脖颈。

  

  “喵?”

  

  缠满绷带的手在猫头上短暂停留,怀里的爱猫抬抬脑袋,眯起了漂亮的眼睛。

  

  “洛伦兹先生,今天的事情……没关系吗?”

  

  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太好开口了,毕竟是人家的弟子,安只能选择垂头看猫。

  

  撸猫的阿尔瓦侧侧头,专注盯猫的眼神挪移:

  

  “他这是怎么了?”

  

  阿尔瓦话到嘴边也住了口。

  

  不过这倒是安有备而来的问题。

  

  “——不记得了?”

  

  空气中一片静寂,只有风刮过树叶的声音,安抬抬眼睛观察对方的神色。

  

  原以为对方会不悦,没成想阿尔瓦那张冷冰冰的绅士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,他藏起了眼底的嘲讽,只道:

  

  “挺好。”

  

  都说师生之间关系不好,安忽然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飘忽不定了。

  

  她看见阿尔瓦的长袍在风里剧烈翻滚,怀里的猫贴的更紧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囚困两代人一生的顽固梦境,也该醒醒。”

  

  阿尔瓦的低语飘忽,很快消散在了空气里。

  

  五.


  在安的强烈建议下,阿尔瓦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医务室。


  不严重的话,这会儿人应该已经醒了。


  ……如果可以选,其实阿尔瓦不太想见能动能说话的卢卡,就算是失忆了的。


  他躺在那里安分多了。


  痴迷于那种不存在的东西,那样不可理喻的东西,阿尔瓦的脚步停在了门前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脸上阴晴不定,在隐隐压制所有的情绪。

  

  即便是这么久过去了,他还是会有那些情感残留在心底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怎么会都忘了。


  不知站了多久,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。


  艾米丽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药,阴影投在她身上,抬抬眼皮,对上了阿尔瓦阴恻恻的脸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感觉好像在游戏里开局撞脸,艾米丽想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您是……又来看望卢卡先生?”


        阿尔瓦莞尔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是‘隐士’,阿尔瓦·洛伦兹。”

  

  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?也许是刚刚到?艾米丽摸了摸手腕,死人特有的寒气让她有些冷……这是不淑女的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是艾米丽,幸会,洛伦兹先生,卢卡先生这会儿还在休息呢,您可以先进去看看。”

  

  休息?那再好不过。

  

  阿尔瓦向后退,给面前的女士让出了位置。

  

  消毒水的味道从屋里溢出来,他跨步进入时放轻了脚步。

  

  床上躺着的人很安静,不过脚步声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  

  抬起的眼皮在看见他时狠狠抖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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